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那李纯便是薛小姐,芳名薛湘灵,其父薛翰林对他千恩万宠,那薛翰林满腹诗书,膝下无儿,便对薛湘灵百依百顺,亲自给女儿开蒙教学。   薛湘灵也是极为聪慧,什么诗书八股、琴棋书画乃至针线女红无一不精,更得老翰林欢喜,常常感叹生女更胜男儿。   由于父母骄宠,薛小姐便自小有些撒娇使性,什么都要由着自己来。别人家的女孩六七岁时就要缠足,薛湘灵怕痛,只哭的昏天黑地,打死也不让缠。薛翰林心疼女儿,也由得她去了,是以到一十八岁,仍是天足。   晚明富贵之家也并非都是人人缠足,薛湘灵秀足本也生的娇小,在裙下也不有碍观瞻,更何况翰林府富豪之家,又有谁敢瞧不起了。   不缠足却也有了不少好处,骑马、蹴鞠均能玩得了。老翰林在时还有些拘束,前些年老翰林谢世,薛夫人又不怎么管事,薛湘灵便如破笼之鸟一般。   她读书既多,心气极高,非看的顺眼的不嫁,近年来年岁已到,提亲的络绎不绝,却都被一口回绝。前几日虞希尧也上门提亲,那虞府乃是本地富豪,下面田庄上田产无数,薛夫人就有些心动,和薛湘灵来商量。   薛湘灵对虞希尧纨绔之名略有耳闻,今日便和贴身侍女梅香女扮男装,来看个究竟。眼瞧见虞希尧放荡不堪,当众出丑,心中鄙夷,这门亲事也自不用提了。   二人一路说笑,过了黑水河画桥,转过了府学宫,便来到薛府前。五间九架大宅南面临街,北面临水,重堂邃宇,瓦兽屋脊,赫赫威凛,梁栋、檐角均用朱碧绘饰,外墙高照,内宇宏深。   二人来到薛府墙门外,侧门便开了,迎出了好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白须冉冉,正是薛府大管家薛良。   薛良见过了礼,迎着薛湘灵、梅香二人往里走,瞧见薛湘灵一身男装,皱眉道:「怎么扮男装了?叫外人认出岂不生事?」   薛湘灵笑道:「没事的,今日当面撞见了虞子高和那周府的周明章,他二人也没瞧出来不是。」   伸手摘了头上的方巾递给梅香,道:「你且给薛良讲讲,咱们是如何作弄那虞子高的。」   梅香含笑说了,轻笑道:「小姐使了个假名儿,李纯李可笑,就是『你蠢你可笑』呗,那几个秀才公子竟没听出来,也真真的可笑。」   薛良哼道:「还兀自得意,这定是你的鬼主意。小姐胡闹,你不劝住也就罢了,还跟着起哄,小心我禀明了夫人,看夫人不撕下你一层皮。」   梅香便叫起撞天屈来:「我的薛大爷,我怎的没劝,你倒是问问,我劝了小姐她能听吗,还不是白费吐沫星子?」   薛良喝到:「还顶嘴,该罚!」   梅香吐了吐舌头,住口不言。   到了二门外,薛良等人便停步不前,过了这门就是内宅,非女眷不得入内。薛湘灵同梅香回到了自己闺房内,梅香给斟了一杯茶,薛湘灵接过来喝了。   喝过了茶,坐在那怔怔的出了一会子神,想到今日所见,不免好笑。她虽在家时有些骄纵使性,但本性也素来端庄,家教甚严,今日扮了男装在府外如此胡闹,却是第一次。   梅香见薛湘灵面露微笑,便道:「今日说来也还真是惊险,万一那虞公子使起性子来,不管不顾的乱打一通,咱们却如何收场?且喜撞见了周公子,要我说,那周公子家境好,言谈有趣,学识又是极高的,我看比那虞公子强了不知多少倍。」   薛湘灵啐道:「你又知道了。快别在这嚼闲话了,要是传到夫人耳中,瞧你的好呢。」   薛夫人御下颇严厉,梅香听了就有些害怕,当下不再谈起。   薛湘灵在望仙楼吃了一阵子酒,虽说饮的不多,但女孩家不胜酒力,现在却有些乏了,便叫梅香铺了床小憩。   梅香服侍小姐睡下后,悄悄的关门退出。看了看日头,眼下正值午后,内宅丫鬟仆妇没事的大多都去午睡了,她自己经历方才之事,还有些兴奋,睡不着觉,想起后花园养的猫儿狗儿,也不知有没有人给它们喂食,便去厨下取了些碎饼碎肉去花园喂猫。   来到花园院墙外,正待寻找猫儿狗儿,只听得墙那边传来「汪汪」数声狗叫,叫声呜咽,好似口中塞着东西一般。不由心中疑惑:「这狗叫听得奇怪,是薛大爷新打来的狗子?」   生怕狗子认生不分青红皂白咬了自己,当下侧着身子轻手轻脚来到院墙一小窗下,垫着脚透过小窗朝里看去。   只见院墙那边站了一个人,二十来岁,黑衣皂帽,看侧脸认得是本府家丁王青,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这内宅非女眷不得入内,王青来这里做什么?」   王青手中牵了一条链子,脚边趴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正自扭来扭曲,口中呜咽。   梅香不禁疑窦丛生,心中暗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白花花的一团肉一般,不像是个狗子。」   脚下微动,换了个方向看去,只见那团扭来扭曲的白肉原来是一个女人,浑身赤裸,云鬓散乱,脖中套着府内栓狗的铁链,屁股使劲朝上撅着,来回摇晃,玉蛤和菊门上汁水淋漓,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   那女子此时正埋首于王青胯间,一边呜呜的学着狗叫,一边舔弄着王青那活儿。   梅香顿时一惊,羞的面红耳赤,连忙低头低声啐道:「好没廉耻的一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行这等龌龊之事。」   虽然心中害羞、害怕,但还是禁不住心中好奇,只觉周身火热,心底像是猫爪乱挠一般,忍不住又偷眼看去。   待仔细看清了女子面容,顿如五雷轰顶,惊的肝胆具裂,耳朵嗡的一声,瞬间听不到声响了,只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这女子竟然正是薛湘灵之母——薛夫人!   梅香连喘了几口气,暗惊道:「王青这厮狗胆包天,竟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本想就奔出去喊人报官,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自己势单力孤,万一被王青知觉,他犯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恐怕对自己不利,况且这等丑事被人知晓,薛家也就过不下去了,还是先看看再说。   轻轻垫着脚,又隔着小窗看去,这回更是摒声息气,生怕被人发现,好像自己才是贼人一般。   那王青牵着狗链,瞧着身下母狗一般的薛夫人,脸上冷笑连连,待薛夫人吸了一阵子,忽的抽出了肉棒,一把抓住云鬓,不由分说抬手就是几个耳光。   「啪啪」数下,只抽打得薛夫人双颊通红,平日里颇具威仪的薛夫人此刻楚楚可怜,双目含泪,只是双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叫啊!」王青又是连抽几下,道:「忘了规矩了么?主人用家法的时候,母狗该怎么做?」   薛夫人慌忙点头,待王青抽一下,便「汪」的喊了一声,抽打两下,又「汪汪」喊了两下,王青一口气抽了七八下,只听得薛夫人在那一连串「汪汪汪」的喊个不住,也分不清多少下了,自觉好笑,抬脚便蹬到薛夫人面门上,将她踹倒在地,笑骂道:「这死母狗,叫的倒是欢实。」   此时虽是午后,但仍在正月里,气候还是十分寒冷,薛夫人萎顿在地,全身赤裸,直冻得筛糠一般,全身通红,不住地打着哆嗦。   王青铁链一抖,薛夫人脖子便跟着一紧,强忍着寒冷,连忙跪好,额头碰地,肥臀翘起,颤声道:「主人罚的好,罚的对,贱母狗就是欠打……主人……母狗实在冷的熬不住了……求主人疼惜……」   王青却是不答,冷着脸绕着薛夫人缓步走了几圈,薛夫人仍保持五体投地的姿态,不敢擅动,只是口出不断呼出白气,想来是冷极。   王青又一圈绕道薛夫人背后,冷不丁一巴掌拍到高高翘起的肥臀上,只拍的肉浪翻滚。   「啊!」薛夫人吃了一吓,大叫出声。   王青喝到:「自己拿狗爪子,扒开屁股,主人来赏你。」   薛夫人温顺之极,拿手扒开两瓣肥臀,露出了蜜汁四流的菊门和蜜穴,两腿之间光溜溜的,竟是没有任何毛发。   王青在手上吐了一口口水,慢慢用手指去揉捏蛤间花蒂,薛夫人花蒂倒是颇大,直如婴指,王青中指沾了些花蜜,一下一下的抠弄着蜜穴。   「啊……啊……主人……」   薛夫人肥臀扭来扭曲,此时云鬓已彻底散开,乌云般的秀发堆了一地,额头尚自碰在地上,只碾的通红玉面满是尘土,口中白气呼呼,呢喃不成声。   揉捏了一阵蜜穴花蒂,弄得满手滑腻,尽是腥臊花蜜,王青面露淫笑,拿手在肥臀上上下抹净,又拿食指沾了一些,慢慢顶如菊门之中。   食指顶入,只觉得一团火热包围,内里层层叠叠,菊口肉瓣一紧一松的轻轻箍着手指,好不舒服。   薛夫人此时已是眼泪四流,菊穴酸胀,两手撑着玉股,全身力气只凭额头和两只膝盖支撑,自是辛苦异常,腻着声音连声哀求道:「主人……主人……求主人疼母狗……」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拍到了屁股上,王青喝道:「我要如何还用你教!」   当下便把裤子半退下来,胯中阳物早已一柱冲天,青筋暴涨,拿肉棒在菊门口磨了几下,便慢慢的顶了进去。   「哦……」   二人都是发出了满足的一声呻吟,薛夫人菊门被人一顶,差点便泄出了身子来,王青伸手抓住薛夫人手臂,就如骑马一般在身后一下一下的戳弄着菊穴,只干的菊瓣外翻,玉蛤汁水四溢,流了满满一地。   「啊……啊……你这骚母狗……今日唤你来,为何来迟……让主人空等……」   王青挥汗如雨,一边上下戳弄着一边问道。   薛夫人此时早已有些神志不清,双目紧闭,头发四散,满脸尘土,只顾着感受菊门滚烫肉棒进进出出,听王青问话,方断断续续的答道:「嗯……嗯……主人休怪……只因晌午寻湘儿不见,打发人去找,这才知道是出府去了……母狗是担心湘儿……」   「哼,就知道是你那女儿。你且瞧着,早晚我一并收了她。」   「不……不……不可以……」薛夫人拼命摇头,「湘儿……不可以,只这一节,我万万不同意……」   王青冷哼一声,一手用力扳住薛夫人的下巴,把她扳到怀中,手指抠弄着她的檀口,冷声道:「你这当娘的都如此下贱,倒是还在乎女儿,也真是奇事,母狗也有女儿么?」   王青手指上残有花蜜,薛夫人品尝着自己花蜜混杂着唾液、汗水的腥咸味道,脸上红云遍布,只是拼命摇头不答。   梅香在一旁看的面红耳赤,心中暗恨:「王青这狗才胆大包天,不光同夫人行那苟且之事,竟还惦记着小姐,实在可恨之极。」   见二人仍干的酣畅淋漓,生怕再待下去被发现,便蹑手蹑脚的退出花园,待退出一段距离,料想二人听不见了,拔腿就跑,一路马不停蹄,飞奔回了薛湘灵闺房。   推门进入,胸口仍是砰砰直跳,脸上红云未退,自坐在厅内几旁,连倒了几碗茶水喝下去,喘了一阵才渐渐平复下来。   梅香握着茶杯坐了一阵子,扭头看向里间床上兀自沉睡的小姐,心中思绪万千,难过、害怕、怜惜、鄙夷……诸多情绪纷至而来。   轻手轻脚走到薛湘灵床边,但见小姐樱唇微张,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眼皮微微转动,想来是在发梦,只不知是梦的什么。   梅香看着薛湘灵怔怔出神,薛小姐在自己心目中极为完美,自己自幼被牙婆卖入薛家,签了奴契,入了奴籍,就一直跟着小姐身旁,小姐年纪比自己大着一两岁,平日里又是严肃端庄,但有时却又像自己小妹妹一般天真烂漫,就像今日扮了男装外出胡闹,才智棋艺胆量却都力压男子一头,更令梅香佩服万分。   小姐虽然有时候骄纵使性,但心底却很是善良,本来对小姐万分尊敬,但平素严厉的薛夫人刚才那跪在奴仆脚下淫荡下贱的模样一直在梅香脑海中挥之不去,心中对薛夫人鄙夷万分,现在竟渐渐地也有些瞧不起小姐了:「你虽然是富家千金,素来骄傲,但你母亲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母狗罢了。」   怀着这份心思,小姐在她心中地位登时下降了不少,这时再打量薛湘灵,便发现原来小姐是如此之美——平日里虽也觉得小姐是个美人,但总觉高高在上,觉得本该如此,但此刻再审视,又发现了平日里不会关注的地方。   屋内暖炉燃烧,暖意融融,床头燃的熏香四下摇曳,薛湘灵白皙的皮肤被暖炉蒸的微微透红,双唇湿润,微露贝齿,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好似一副海棠春睡美人图景一般。   梅香想着方才薛夫人与王青的苟且之事,心潮也有些荡漾,低头盯着小姐如花俏脸,忍不住慢慢低下头去,轻轻吻住了她的樱唇。   薛湘灵午间饮了一些酒,头脑中兀自昏昏沉沉,梅香这一吻下去,却是仍没有醒来,只是喉中轻哼一声,一股夹杂着酒气伴着少女香甜的气息微微吐出。   梅香吻着樱唇,心中暗道:「哼,你看,你这般模样,跟你那淫贱的母亲又有什么两样。」   渐渐大着胆子,舌头轻轻顶开薛湘灵双唇,慢慢轻扫着贝齿,吸吮着小姐口中香甜唾液,渐觉动情,一只手忍不住搭上了薛湘灵酥胸,隔着棉被轻轻揉捏着。   「嗯……」   薛湘灵感受到似有人在触碰,双眼掀动,梅香知她这是要醒来,吃了一惊,慌忙抬起头来,手尚未拿开,薛湘灵便睁开了眼睛。   「小姐,吵到你了吗?」   梅香心中暗跳,假装给她盖了盖被子,便往后退了一步,怕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薛湘灵把枕头立起来往后靠了一下,就这样半靠半坐着依在那,伸了一个懒腰,忽觉口中滑腻,以为是自己睡觉时流的口水,登时满面羞红,伸懒腰伸到一半的手慌忙收回来抹了一下。   见梅香立在床边,便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梅香脸上也是滚烫,拿衣袖轻轻遮住脸,只盼望小姐没有注意,蚊声道:「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小姐可睡好了?」   薛湘灵嗯了一声,坐起身来,梅香便去打水给她洗面梳头,又忙了一阵梳洗完毕。   薛湘灵道:「走,瞧瞧夫人去,午前走的时候没跟她老人家知会一声,这会子怕是要急了,等下少不了被说几句。」   梅香听见要去见薛夫人,那白花花的肉体在眼前一闪而过,胸中突的一跳,顿时浮想联翩,慌忙连声咳嗽掩饰。   薛湘灵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面通红,咳嗽连连,问道:「怎么,病了吗?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瞧瞧?」   梅香慌忙道:「没事没事,是口水给呛了一下子。」   薛湘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梅香却在心中暗道:「哼,是给你的口水给呛到了呢。」不觉又有些小小的得意。   二人便迈步出门,向薛夫人住处走去。   梅香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也不知薛夫人和王青此时是否还在做那档子事,小姐这一去若是撞见了,那该如何是好?    [chapter:第三章]   薛夫人喜静,平素吃斋念佛,薛翰林故世后,便在花园另一侧起了一所别院居住,庭院深深,古树环合,院内堂中供奉了释迦佛像,平时少有人声,僻静雅致。   薛湘灵同梅香朝着别院信步而行,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路过花园影墙时,梅香心中突的一跳,偷偷扭转过头去打眼观瞧,影墙遮挡,四周枝影摇曳,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竖耳倾听,也未听见人声,心下稍安。   刚转过了后花园,迎头正碰见一个青衣小丫鬟,手中捧着厚厚的一摞竹签彩纸,慢悠悠地朝别院走来,认得是薛夫人贴身丫鬟菊友。   「菊友?」   薛湘灵叫住了她,笑道:「拿的什么?夫人可在院中么?」   菊友此时香汗淋漓,累的呼呼喘气,扭头见是小姐,便停下来,撅嘴道:「谁知道呢,头晌午就打发我去找薛大爷搬这些东西,没让我伺候着,这都来回跑了好几趟了,可把我累得够呛。」   梅香忙接过竹签彩纸来帮着搬了,奇道:「搬这些做什么?——哦,可是要札花灯?」   「是了,薛大爷说了,今年上元花灯,咱们新来的徐府尊徐大人要大大的操办,知会了各家都要扎彩灯,咱们家的灯说是还要在丹崖山放呢。」菊友皱眉道:「这下可有的忙了,札灯的工匠忙不过来,要咱们府上的人也帮忙札。」   听了这话,薛湘灵顿时妙目一亮,喜道:「徐府尊要大操办?想必今年花灯热闹的紧,我去求求夫人,到时候咱们也一起到丹崖山去看放灯可好?」   幼时她曾随着父亲去丹崖山看过放灯,星桥铁锁,火树银花,满山灯火如同火龙舞动一般,煞是好看,灯棚两侧叫买叫卖,猜谜打趣,热闹非凡。   只是父亲去世后,家中俱是女眷,不便登山,这几年也只能在家门口看一看花灯了,与那丹崖山颠热闹景象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极想再去山上观灯。   梅香和菊友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是一般心思,都笑道:「小姐能求下来,那就阿弥陀佛了——不过夫人不知能不能同意。」   一路谈笑,便来到了薛夫人居住的别院门前。   三人在门前驻足,薛湘灵向房内轻声呼道:「母亲?」   房内无人应声。菊友轻轻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开,却是从里面上了门闩。   「咦,奇了,怎么还闩了门?」菊友奇道。   梅香却是心知肚明,鄙夷万分,心中暗道:「哼,大白天关着门能做什么好事,这一对狗男女,还不是在——」自觉龌龊肮脏,甚是羞人,便没继续往下细想。   暗暗冷笑一声,转头对菊友说道:「我先和你把东西拿过去吧,花灯还是在你屋里札吗?」   菊友点头道:「嗯,前几年不也这样吗?人手不够用,这几天梅香姐你也要帮着札灯呢。」   忽然一拍脑门,狐疑道:「夫人今天可真是怪了,让我空跑了好几趟领彩纸,却是把你的那份也搬过来了,一会你还要带回去,可不是折腾人吗?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梅香在一旁冷笑连连,并不答话。薛夫人支开菊友,自然是要与家奴王青行苟且之事了。   堂堂朝廷翰林夫人,一府之尊,况又已年近四旬,女儿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竟还如此不知羞耻,甘愿赤身露体委身家奴,任他欺凌羞辱,实是下贱至极。   而自己虽说是入了奴籍的丫鬟下人,但却也知自怜自爱,与之相比,自己仿佛要高贵了许多。   薛湘灵玉指轻轻戳了一下菊友额头,笑骂道:「你这死丫头,还敢编排夫人不是,快去快去。」   待梅香和菊友转去,复又轻轻敲了敲房门,轻声道:「母亲可曾安睡?」   「……」   「……是湘儿吗?」   小半晌,薛夫人的声音才从房内传出,似有些颤抖慌乱,随即簌簌作响之声传来,不一会复又安静下来。   「是,母亲可曾起身?」   「……你……你等一下。」   隔了一会,脚步声响,门扇两开,薛夫人打开了房门,只是面色晕红,云鬓散乱,身上衣衫有些不整,似是匆忙睡醒披上,容颜显得有些憔悴,全不似平素端庄贤淑之态,反隐隐透露着几分小女儿羞涩状。   薛湘灵见了,忙扶住薛夫人进屋,关切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觉得不适?」   「没……没什么……」   薛夫人没有在几旁落座,却径走到里间床边坐下,拉着薛湘灵的素手,强笑道:「只是有些困倦罢了,午前差菊友去薛良处拿彩纸,左右无事,就贪睡了一会。」   面容一整,又反问薛湘灵道:「我还要问你呢,上午你跟梅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女孩家怎能出府乱跑?竟然还瞒着我,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薛湘灵格格一笑,却并不如何害怕,拉着母亲的手也靠床边挨着坐下,嫣然道:「前几日您老人家不是说,那虞府的虞子高要来提亲吗,于是我和梅香想着就去瞧了瞧。」   薛夫人冷哼一声道:「越来越不像话啦。」   薛湘灵道:「真得亏着去看了一看呢,这才知道那虞子高是什么样的人。」   接着就把中午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当然把扮了男装胡闹,自己与虞希尧赌棋的事摘了个干干净净,只说是在旁偷眼观瞧。   薛夫人听了,皱眉道:「之前听人传言,还将信将疑,想那虞家也是诗书世家,虞公当年在京也曾和你父同朝为官,不想儿孙竟是如此不肖浑闹。」   薛湘灵笑道:「谁说不是呢。」   母女正说着话,只听屋外脚步声响,却是梅香推门走了进来,向薛夫人见了礼,站在外间帘旁回事道:「回夫人、小姐,扎花灯的东西已经搬到菊友房中去了,她说要在房内札灯,问夫人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薛夫人见了梅香,把脸一沉,冷声道:「我说上午寻你们不见,原来是你带着湘儿出去乱跑,若是出了事又该如何?梅香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如若再犯,我定要严惩。」   梅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慢慢垂下头,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低声唯唯称是。   薛湘灵轻轻拉了拉母亲胳膊,柔声道:「是我非要去的,不关梅香的事。」   薛夫人哼了一声,用手指在薛湘灵脸上刮了一下,说道:「你也一样,下次也不饶,罚的还要更厉害些。」   薛湘灵笑道:「是,孩儿听从母亲吩咐。」又道:「听菊友说,上元节咱们家要在丹崖山上放灯?」   薛夫人点头道:「嗯,你父是徐府尊乡试座师,他倒是很客气,递了帖子,说本应来拜会,不过府中俱是女眷又恐不便,就送了好多礼来,其他事情自与薛良商议。」   顿了一顿,忽想到一事,又拍着薛湘灵的手,道:「徐府尊还同薛良讲,听说湘儿是咱们登州有名的才女,灯面一定要请你来绘几幅,在丹崖山上放灯时,也让他这个做师兄的在同僚面前长脸,你可愿意?」   薛湘灵嫣然道:「这有何难,只是……」   朝梅香望了一眼,眼中狡黠神色一闪而过:「……咱们家也有好久没有上山看过放灯了,这次女儿给徐府尊绘了灯面,也想要去看一看。」   「去丹崖山看放灯?」薛夫人眉头微皱:「到时候山上山下都是人,闹哄哄的,岂不是不便?」   薛湘灵央道:「走慢点也就是了,等人上的差不多咱们再慢慢走,多带着些家人,没有事的。」   「这……」   薛夫人还待再讲,蓦地身体一僵,脸上红云一闪而过,神色变幻不定,顿了一顿,续而低声强笑道:「……那……那就这样吧。」   「真的?」   薛湘灵心中一喜,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轻松就同意了,自己想好的诸多说辞一个也没有用上,顿时笑靥如花,扭过头朝着梅香得意一笑。   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薛夫人神情变化,梅香却在旁边看了个真着。   梅香适才一进屋,便留心偷眼四下打量,目光扫处,屋内其余一切正常,唯见薛夫人与薛湘灵所坐床下,幔帐处隐隐似露出一幅黑色衣襟,心中一阵狂跳,知道王青此时正藏身于床下。   心中惊惧、恐怖、愤怒、鄙夷、轻视……诸多情绪纷纷闪过,眼见得适才薛夫人说话时,床下帐幔蠕动,似有一只手轻轻伸出,隔着床帐捉住了薛夫人的穿着细绒软鞋的雪白脚踝,缓慢揉搓,故而薛夫人才临时改口同意。   实不想王青竟然如此大胆,眼下屋内只有三个女子,其余家丁都在二门外,此时若是叫破,王青不管不顾冲将出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梅香越想越是心惊,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咬了咬牙,插嘴道:「小姐……既然夫人答应了,咱们……咱们就先回去吧,也让夫人好好安歇。」   薛湘灵一怔:「回去?」不知梅香是何用意。   「……刚才菊友说,说她那也要整理出给我的一份彩纸和竹签,我……我想早些做完,免得耽误上元放灯……」   情急之下,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才好,理由捏造的有些蹩脚。   不料紧接着薛夫人也忙道:「是了,湘儿你先和梅香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哦对了,梅香,你出去的时候告诉菊友,让她在房中札灯便是,不必来伺候了……」   薛湘灵无奈,本来还想同母亲多说一会子话,现在也只好告别,与梅香一同退出屋内。   梅香回身关上房门时,从门缝中偷眼瞧见,一只粗壮的手臂毒蛇一般,从床下缓缓伸出,顺着薛夫人雪白滑腻的脚踝一路向上摸索,倏的一下,猛然直直地插入裙内。   「啊……」   薛夫人蓦地低声惊叫,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说不出的透骨柔媚,带着三分吃惊,七分春意,竟与刚才为母慈爱威严之态判若两人,简直就像最下贱的曲中妓女一般。   牙床垂下的帐幔簌簌滚动,知是王青即将钻出,不敢再看,连忙带紧门,快步走开。   她忍住不去想房内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却偏偏忍不住的浮想联翩;她想要努力回忆薛夫人平日端庄严肃的身影,但那赤身露乳淫荡的肉体又无情的击碎了她的想象。   若是小姐知道了真相,那该如何呢?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   恍然回神,天色已暮。   薛湘灵闺阁之中,梅香怔怔的坐在一旁,手中一边紧一下慢一下的札着花灯龙骨,脑中一边胡思乱想。   目光望向薛湘灵,只见她正在案旁挥毫作画,案上焚香缭绕,暖橘色的灯火摇曳闪烁,映照在她如花俏脸之上,更增添数分娇柔俏丽之色,恍若神仙妃子。   若知她的母亲现在仍在奴仆胯下求欢,被凌辱折磨的死去活来,当作何感想?   「梅香,在想什么呢?还在生闷气呢?夫人说了你几句,一个下午了,你都跟丢了魂一样。」   薛湘灵没有回头,手中不停,旁边已然有了两张画好的绢画,铺在几上,这是应登州府新任徐知府所求,预备糊在花灯上的灯画。   「啊……没有,没什么,我在想灯的花样。」   梅香一震,思绪回转,慌忙否认,手中花灯龙骨轻轻放下,缓步走到案边,低头翻看小姐作好的绢画。   一张画的是木芙蓉花绽放,花上落了一只彩蝶嬉戏,旁边有蝇头小字,题曰:「一朵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洗尘埃。天涯海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   另一张则是山丹花从之中,一只狸猫正自酣睡,同样有诗题曰:「铁钩时得小溪鱼,饱卧花阴兴有余。自是鼠嫌贫不到,莫惭尸素在吾庐。」   端的是野趣天然,梅香虽不懂书画之道,也觉清新可喜。   再看薛湘灵正绘着的那一张,却是竹林茅亭,一青年书生面对棋坪,正在闲敲棋子。画中之人虽着男装,但面容娇好,容姿秀丽,却与薛湘灵自己极为相似。   梅香咦了一声,问道:「小姐,你画的是自己吗?」   「怎么样,像不像?」薛湘灵笑道:「晌午下了一盘棋,借着兴头画了一张,夫人若是见了,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梅香,抿嘴一笑,又在一旁勾画寥寥数笔,一个小童形象便跃然纸上,立于青年之旁,眉眼之间正是梅香之神态,神情狡黠,惟妙惟肖。   「呀,连我也画上了,画的可真像。」梅香赞道。   小童几笔画成,薛湘灵微微一顿,略作思考,便又在旁边题了两句:「接得羽书知贼破,烂柯山下正围棋。」   一幅绢画便算是作完了,画毕,薛湘灵放下笔,轻轻晃了晃酸痛的手腕,道:「天晚了,先画这三张吧,余下的明天再说。」   梅香便见小姐不画了,便收了纸笔,又忙活了好一阵伺候小姐梳洗更衣,待她睡下,吹熄了灯火,便缓步退出了房中。   此时落日早已没于海面群山之下,湛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晚风凉爽。   从上午扮了男装偷偷跑出府时的兴奋,到看到小姐智斗虞希尧时的快意;从撞见薛夫人、王青通奸时的震惊紧张,又到别院发现床下藏有恶奴时的恐惧恶心……   梅香只觉心潮澎湃,神情激荡,更是无心睡眠,没有就寝,漫无目的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忽然院外簇簇响声传来,一阵冷风倏的卷过,树影摇曳,在影墙上张牙舞爪,恍惚之间似有一个人影闪过。   「……谁?」   梅香心头一紧,恐惧之情油然而生,颤着声低喝道。   「梅香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一阵低笑,月亮门旁果然便钻出一个人来,青衣皂帽,面容猥琐,竟是午后欺主的恶奴王青!   「王青!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你别过来!」   梅香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手忙脚乱地拔下头上发簪护于胸前,颤声道:「内宅非女眷不得入内,不懂规矩吗,快走快走,否则……否则我可就要嚷啦……」   王青低声嘿道:「嘿,进内宅算什么,还有比这更过份的事呢,你不是都瞧见了么?」   「瞧见……瞧见什么啦?你快走……快走……」   王青摆摆手,低声笑道:「梅香姐别装了,其实中午那会你刚到花园时,我就发现你了。」   说着踏前一步,续道:「不过无需害怕,我可没什么恶意,也不想伤害你,而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梅香两手抓住发簪朝前一伸,道:「你站那,别过来。」   王青倒也听话,立刻停下脚步。   「交易……什么交易?」   梅香惊疑不定,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王青叹了口气道:「梅香姐,我若想伤你,眼下轻而易举,我实是真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你放心——绝对没有危险。」   见梅香一动不动,又道:「梅香姐若不去,那我只能去找小姐当面谈谈了。」说罢,作势欲朝房内迈步。   「别动别动……好,我跟你去……」梅香花容失色,眼中噙泪,几欲哭将出来。   自己若是不跟去,王青冲进屋内,薛小姐难免要遭受恶奴凌辱。   虽然因薛夫人之故,内心对薛小姐的态度感情也隐隐有些变得微妙,但毕竟从小卖入薛府,就一直跟着薛小姐,二人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若王青真的意图不轨,自己则拼了命也要保护薛湘灵。   可是若王青对自己不利那又该如何?   梅香心中一团乱麻,脸上泪痕点点,眉头紧锁,心神激荡之下,护主之切、姐妹之情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磨磨蹭蹭的跟着王青后面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黑夜中穿梭于薛府之内。内宅中只需伺候薛夫人母女,可忙的事并不算很多,故而其他丫鬟妇人也早早睡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星子闪烁,远处墙外的灯火映照,堪堪可模糊辨物。   王青见跟在屁股后面的梅香始终保持了一段距离,神情紧张,手中还举着那个发簪,不觉好笑,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梅香紧握发簪,默然良久,方低声问道:「你……你是如何……夫人为何会这样听你的话?」   王青一怔,本以为她要问自己来意,想不到却问这个问题。不过也不算太过于意外,便扬眉道:「自然是有把柄在手了。」   「什么把柄?」   「嘿嘿,这个却不能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只存我愿意,别说夫人,就是整个薛府都可以瞬间破落,阖府上下,一干老少,不管是谁,人人均不能免祸。」王青故作神秘,眉飞色舞,脸上露出得意之极的神色。   梅香心思电转,不解王青话中意思。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薛家世家大族,虽然薛翰林早已故去,而且膝下没有男丁,但其作为朝廷京官致仕,在山东士林中声名远扬,就如徐府尊来说便是其门生,况且家中田产颇丰,王青区区一介家奴,父母亦是奴仆,均已早亡,没听过他有什么厉害背景,他又算个什么东西,能拿住什么厉害把柄,敢和薛府抗衡?